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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將近日落但還算光天化日之下,不太適合打甚麼深度自剖的文章,但一股瘀血般的穢氣還是聚集在胸中不散。

下課了終覺鬆一口氣,但上網沒甚麼特別的事要做,書剛剛看了一堂課沒很想繼續,等著晚上的飯局也沒理由出門走走,一瞬間覺得在這個同溫層外的世界,呼吸不順的時刻還是不少。至少還有一個人獨處的權利。

急促的會話課,很雖的跟自大的宅中國異男一組,他莫名講著一些甚至不是笑點的笑點自己竄高八度笑的時候,我連假笑都懶。出自於一個到底為什麼要附和你?的心態。而今天的新單字「マザコン」=媽寶,勾起我一些相關的思緒。

印象中國中時,旻好像說過我是mama boy(好先姑且忽略性別的部分),當下除了直覺式的反駁外,也突然愣住,是嗎?往後的不知哪一段感情,也發現自己好像有意無意很常提到我媽說怎樣我媽說怎樣,畢竟所有生活習慣跟最初始的價值觀就是她賦予我的,大至待人處事的態度小至食材的處理。小時候沒想過懷疑,長大後(或說注意到原來老媽不會永遠是對的之後)再回頭看,我是嗎?

她應該會覺得我這種想法不可思議,畢竟跟哥比起來我在她心裡應該算是逆女,跟她心中偷偷期待的賢淑女兒完全相反,每次捅婁子都想辦法自己掩蓋、除非真的大難臨頭才會絞盡腦汁挑選用詞告訴她有事發生。因為知道她會先有情緒性的反應,先崩潰一波而非跟我一起解決問題,久了之後對於問題出現還要先被情緒性吼一波的反應感到厭煩透頂,因此當然盡可能乾脆不要讓她知道。但,就像我跟哥小時候不停互相告誡不可以變成像爸那種人,但變成像媽那種人就好嗎?もちろん兄とおれはまったく違ってる人生を送っている。俺の場合は、そんなことは避けた方がいいかな。でもそれを意識する時は、結構遅かった。

胳臂向外彎無疑是個貶義詞,那,胳臂向內彎就一定是褒?被她認定在自己人範圍內的對象,即使她主觀上沒有好感,也會用盡心力相待。反之,她不認識的、守備範圍外的人(例如我的朋友),從小如果我基於義氣或那類的心態付出太多,換來的絕對是你幹嘛這樣啊!式的情緒否定,即使知道她並不是對他人吝嗇、而是不希望我們有一絲一毫的虧損,那模樣還是令我厭惡。久了,如果我傾心盡力做了甚麼,對象不是親人之類的守備範圍內,誰會想跟她稟報或聊到。不想講、不敢講、因為覺得是「不該」。理性上明知道沒有該不該,但只要做了忤逆她的事,罪惡感就會如影隨形。偷渡時心裡的不適大概也來自於此。但我才不要被這樣綁住。

對他人保持禮貌,但不會過分友善。這一直是我認為自己信奉的圭臬,性格中有點反社會厭惡搜秀的部分當然強化了這一點。如果我認定沒有利害關係的人,要怎樣對待就不會上心,即使以後或許會有,我也不願有養人脈那類的心態(當初齊爸出事我沒有密齊,雖然不通人情的感覺是我,我也說不出那種不願成為生命中大起大落才出現的朋友的心態到底是甚麼,這樣不就等同陌生人)。

熱血的日本漫上,主角常被父母教導,要珍惜夥伴唷,他們是比甚麼都重要的。那類的。事實上會不會有父母這樣教小孩我不知道,但我確定我被教導的是更近於獨善其身的道理。遇到真的不想面對的場合,會任性的想找理由開脫,是否也是潛意識覺得自己開心最重要才使然。

意識到這點後就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一昧接受,但那時候我已經幾乎成年。她自己就沒有太多朋友,甚至對舅媽認識許多同學媽媽、三不五時聚會的行徑頗為不以為然(自幼已經習慣,但理性想,為何要不以為然?因為婆媽?所以不聚會的就不是婆媽?)。當我做了某些事,覺得熱血的告訴他們,換來的常常是冷冷的,自己都快顧不好了還顧別人?雖然不會直接那樣講,但冷度差不多。對陌生世界的不信任,源頭就出自於她。

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家樓下的一個類似身心障礙的賣彩券的大叔,總是掛著燦爛但看起來就知道有點非常人的笑容,跟路過的人打招呼。小學時候自己回家,被搭話時都會很開心的跟他聊天(充其量是下課了、早安那種程度的對話),但心中很暖有種體驗到人情味的感覺,因此回家開心的跟她說,結果她很擔心的、嚴正的念了我一頓(很想說罵但或許她覺得那不是罵),說不要跟陌生的人講話,以後就假裝沒看到就好。我覺得委屈也覺得那個人明明在樓下很久了,看起來又有點身心障礙,應該不會是壞人吧?但當然也被完全駁回,從那之後被大叔搭話,我再也沒有正眼回應過。想到這裡覺得自己真是個爛貨。我覺得她冷淡,氣她的多餘焦慮,對人情的毫無感知。(當初去花蓮遇到海哥,跟她講好像也得到差不多的回應,只是沒那麼激烈)

而我怎會沒想過自己有可能會變成那種人。泫然欲泣的、無來由的憤怒。想說這就是我,但我又是甚麼。我喜歡這樣的自己?

呪文みたい鎖に束縛される感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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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eo0509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